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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
 

柏莎修女站在修道院門口,指出搭載麗塔的馬車離去方向,里奧望向路上新車輪轍痕延伸而去的遠方,刺眼的陽光使他皺著眉瞇起了雙眼,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著戴維斯的叫喚傳來:

「里奧!快上馬,我載你去追!」

一聲嘶鳴,戴維斯在里奧面前勒停了馬匹,里奧上前一步抓著馬鞍,有些費勁地跨了上去,戴維斯雙腳一蹬,馬兒便飛快奔了出去,崎嶇的山路令馬背顛簸得更加厲害,里奧強忍著劇烈的頭痛指著沿路的轍痕對前方的戴維喊著:

「這不是往伯爵府的方向!」

「……嗯……」

戴維斯略微沉思半晌,突然靈光一閃,扯著喉嚨回答:

「我想起來了!前方三哩左右的海岸邊有一處泰勒府的別館!」

 

湛藍的天空銜接著海平面,猶如一幅深淺不一的藍色畫布,淡淡地揮灑出幾朵白雲,粉碎浪花的陡峭岩岸上,座落著一幢爬滿藤蔓的別緻宅邸,鍛鐵圍柵環繞著建築一圈,灰色的磚砌煙囪冒著一縷細煙。

僕人領著麗塔,踩上拼出花卉的大理石地磚穿過長廊,來到一扇核桃木紋的雙開大門,僕人將門推開示意麗塔自行進入,麗塔向僕人道過謝,邁步走了進去,背後的門扉便被立刻關上。

映入麗塔眼簾的是一間華麗貴氣的臥室,邊緣垂著金色流蘇的深紅繡花雙層紗幔下擺繫在四柱銅床上,紅色絲綢用金線刺繡的四個枕頭和被褥整齊地鋪排著,另一邊有張貼著牆壁的長方形實木桌,上面擺滿裝著古龍水的精美玻璃瓶和一些信件;

貼著繁複花紋壁紙的牆面上掛了許多肖像,畫的全是一名金色捲髮的男子,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神情,彷彿睥睨著整間臥室般佈滿四周;

床尾同色系絨布床腳椅對面是一套一桌兩椅的下午茶桌椅,手工彩繪的金漆托盤上放著兩組骨瓷茶具和點心,

正當麗塔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感到困惑時,對面那扇較小的門扉敞開了,一腳踏進臥室的,正是畫作中的男子……

看著衣著華貴的男子盯著自己逐漸走近,麗塔緊張地低下頭抓著長裙欠身行禮:

「您、您好……冒昧打擾了,聽說佐伊……佐伊小姐受傷了,我是來探望她的……」

「佐伊沒什麼大礙,別心急,妳先坐下稍等吧!」

男子隨手向椅子一指,看似輕鬆地要麗塔就座,麗塔不敢違逆,點頭答應:

「……是……」

男子坐在麗塔對面,直視著惴惴不安的麗塔出聲詢問:

「我聽佐伊提起過妳,妳叫……麗塔是嗎?」

發覺這名貴族男子知道自己的名字,麗塔有些驚訝地眨了下眼,但仍率直地回答:

「啊……是、是的……」

男子拿起茶杯,帶著一抹微笑自我介紹:

「我是佐伊的哥哥……巴爾克.泰勒,佐伊應該有對妳提起過我,等待的時間,暫且陪我喝杯茶吧,麗塔小姐。」

「……是的……巴爾克大人……」

巴爾克優雅地啜著錫蘭紅茶,看著對面怯生生端起茶杯的麗塔,朝思暮想的美人近在眼前,令他難掩心中逐漸高漲的興奮,那張櫻色小嘴吐出他名字的瞬間,令他萌生強烈的衝動……

 

幾個月前的一個周末,從希爾公爵宅邸與未婚妻討論婚禮細節後打道回府的巴爾克,順道往市區教會去接做完禮拜的佐伊,

巴爾克坐在馬車裡從窗戶望向教會,一眼瞥見送佐伊到馬路旁的少女時,巴爾克彷彿被雷擊中般呆愣住,看著和佐伊道別的少女,一身洗舊的褪色衣裙無法掩蓋她清新脫俗、空靈出塵的美貌,

驚為天人的巴爾克無法將目光自少女身上移開,就這麼凝視著少女的一顰一笑,直到上了馬車的佐伊輕敲車身驅車伕出發,馬車起步的搖晃終於使他回過神來,眼中少女的身影逐漸遠去,他強裝鎮定看向佐伊,有意無意地打探關於少女的事情。

回到宅邸後,麗塔的倩影一直佔據著巴爾克的腦海,但麗塔卑微的出身不可能成為他的伴侶,自己也已和公爵千金訂有婚約,無法擁有麗塔,令巴爾克十分苦惱。

一天夜裡,輾轉難眠的巴爾克幾番思索後,暗自下定決心……他要瞞著未婚妻,得到麗塔…………

隔天他假裝不經意似的,建議佐伊讓麗塔離開孤兒院到宅邸來當女僕與她作伴,卻得到麗塔婉拒的回覆,

受挫的巴爾克不肯放棄,進一步提出要求父親收養麗塔的想法,忖度著孤兒出身的麗塔若得知自己能成為伯爵的養女,一定會喜不自勝,欣然接受,只要麗塔進入宅邸,得到她便是易如反掌;

沒想到麗塔再度推辭,更打算進入修道院,一旦麗塔成為修女,便難再有染指她的機會,

失望極了的巴爾克於是決定不擇手段,慫恿佐伊邀麗塔參加府裡舉辦的化妝舞會,自己則買來媚藥、戴上面具,要在那一夜佔有麗塔……

 

「……佐伊說過她很喜歡妳,想讓妳待在府裡,聽說妳拒絕了……有什麼原由嗎?」

儘管內心波濤洶湧,巴爾克仍勉力保持表情平靜,但詢問的語氣仍帶著一絲不悅,聽見突如其來的疑問,麗塔一怔,將已經湊在唇邊的茶杯放下,雙手疊放在腿上,有些羞赧地垂下眼簾說道:

「……因為……我只是個孤兒,身份低下,見識淺薄,不敢妄想高攀名門貴族……」

說出這句話的同時,麗塔想起了里奧,胸口一陣刺痛,喉嚨酸澀,聲音有些哽咽,她難過地蹙著眉別過了臉,我見猶憐的模樣使巴爾克再也無法壓抑滿懷的愛戀,倏地出聲阻止麗塔再說下去:

「夠了!不必再說了!」

巴爾克站起身來跨出一步走近眨著含淚雙眼望向自己的麗塔,接著俯低身體,雙手撐在麗塔身邊的扶手上,將麗塔困在自己身下,

一股濃烈的麝香味隨之竄入麗塔口鼻,不知所措的麗塔還不及反應,巴爾克便開始將心中想法全數吐露:

「別管妳的身世了!雖然不能娶妳為妻,但是我會好好疼愛妳!只要妳點頭,這座別莊就屬於妳了……不,妳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妳!麗塔……」

巴爾克突如其來的霸道態度讓麗塔忍不住往椅背瑟縮起肩膀,她疑惑的聲音有些發顫:

「……這……巴爾克大人……我、我不懂您的意思……」

巴爾克壓低身體更加逼近麗塔,直視麗塔的雙眼閃爍著危險的光芒,他一字一字慢慢地宣告不容分說的堅決:

「麗塔……成為我的女人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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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kattyw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