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條件
「後天晚上杜列大公府的舞會，今天有兩位女士來信表示希望與您一同出席。」
路易在執務室裡埋首於一疊文件中，頭也不抬地說道:
「回絕。」
「是。」
凱特將手上幾本夾了書籤的記錄簿放到路易面前的書桌一角:
「稍晚與宮裡派來的官員進行研討需要的資料已經為您準備好了。」
「我這裡還要一些時間，完成之前先請他喝個下午茶。」
「是的，路易大人。」
餐廳靠窗的一角，里奧放下手中的茶杯，雙眼緊盯著站在一旁的凱特，打從進入霍華德宅邸後，他的視線幾乎不曾離開凱特，這讓凱特感到非常不自在。
忽然，里奧露出一抹微笑，手掌向右邊的椅子一攤:
「自己一個人喝茶挺無趣的，能請你陪我一下嗎？」
「這……」
凱特面有難色，正打算出言拒絕時，里奧搶先插話:
「希望霍華德府的執事不要讓我失望呢！」
凱特稍稍遲疑了一下，終於還是展現了身為執事的素養:
「……是，里奧大人。」
眼見難以推辭，凱特在里奧旁邊的位置坐下，里奧左手肘拄著桌面，用手掌撐著臉頰面向凱特，饒富興味地凝視凱特的臉龐:
「叫我里奧就可以了……請問你的名字是？」
「凱爾.沃森。」
「這樣啊……總覺得這個名字不太適合你呢……『凱爾』。」
里奧在凱爾這兩字刻意加重的語氣令凱特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，她試圖轉移話題脫身:
「您似乎不是很喜歡薰衣草伯爵茶，我為您換一壼。」
說完便伸手向茶壼，卻被里奧的右手抓住左手手腕，
「咦？」
凱特驚呼中，里奧迅速用左手拉開凱特的手套，看著露出的纖細的指尖，露出會心一笑:
「原來如此……」
「您在做什麼？里奧大人！啊！」
凱特想縮回被里奧抓住的左手，里奧右手更加使力，將凱特的手拉向自己身後，凱特被迫貼近里奧的身體，反射性地用右手撐著里奧胸膛，
在兩人臉孔只有呎尺的距離下，里奧倏地伸出左手將凱特的眼鏡拿下，失去了厚重眼鏡的遮掩，凱特真實的容貌完全展現在里奧眼底，里奧不由得吹起了口哨讚嘆:
「果然是個美人呢！」
關上房門，凱特用背部抵著門板，深呼吸了幾次，待腦中思緒清晰些後，她在書桌前坐下，用微微顫抖的指尖拿下眼鏡、雙手摀住整張臉，回想剛才在餐廳和里奧的條件交換……
「我不知道里奧大人您在說什麼，請恕我失陪。」
里奧鬆手讓凱特拿回並戴上眼鏡後，對著想起身離開的凱特悠悠地說道:
「我想路易應該還不知道妳的秘密吧？」
凱特瞬間僵住，轉頭看向臉上滿是笑意的里奧，
「討厭啦！不要這麼緊張嘛！要我為妳保守秘密沒問題喲！只要妳答應幫我個忙。」
凱特既遲疑又困惑，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時，里奧已經開口了:
「後天在杜列大公的宅邸裡有場不定期為未婚的貴族舉辦的舞會……」
因路易也受邀參加，所以凱特確實知道這場舞會，里奧接著說下去:
「雖然我很喜歡女孩子，但是對這種相親活動實在沒什麼興趣，礙於杜列大公的盛情難以推辭，如果妳和我一起參加這場舞會，讓杜列大公認為我已經有穩定的對象了，在一段時間內便不會再邀請我出席，那麼我就為妳守口如瓶，怎麼樣？」
聽完里奧的說明，凱特的眼裡盡是動搖，稍作考量之後，對里奧開出的條件提出了疑問:
「路易大人也會參加那場舞會……」
「放心吧，我會將妳打扮得和現在完全不一樣，妳待在路易身邊他都沒識破，根本不用擔心改變裝扮之後會被認出來。」
聽了里奧自信滿滿的保證，凱特在心中衡量了一下，最終還是想守住對爺爺的承諾:
「只要出席那場舞會就可以了吧？」
「是的，相信我吧。」
凱特輕輕點了頭，里奧露出親切的笑容，握起凱特的左手將手套戴回去:
「就這麼說定了，服飾我會為妳準備，妳只要提早到城裡的裁縫店和我會合就好了，『凱爾』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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